A:
你坐在對面,略不自在地攪著手。
「怎麼了嗎?來會談有沒有什麼擔心或疑惑的地方?」我問。
你怯生地笑笑,說「我是不是秀斗了?」
B:
「為什麼我有這個病?」你問。
我巴啦巴啦地把課本裡國考必考的病理模式搬出來講。
然後,你好像只是在等著我把東西背完,又問「那會好嗎?」
那些問答在會談裡反覆的出現了幾次。
那些,沒有讓你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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場景換了主角,像一場經典劇碼的重覆上演。
不知怎麼的,對我來說有些深刻,回想當下的心情,其實有些著急和無奈。
我猜你真正想問的是,「我是不是不正常的」
我想你想問的是,「為什麼是我?」
我想你在說的是,我有點害怕我的樣子,我對自己的樣子有些疑惑,我會不會跟社會隔隔不入。
我想你在說的是,我很沮喪,我很憤怒…我很迷惘。
我在想,我的著急,某個程度是想要鼓勵,帶著這樣心情,仍勇敢的進到會談室的你。
還有一些著急,是擔心自己能不能陪你完成這趟旅行。
很糗的是,對於那樣路途上的未知,我跟你一樣的擔憂。
很糗的是,對那樣的自己,我覺得很糗。
想到這裡,突然能夠釋懷和轉念了,可能重點不在我們是不是已經是夠好的人,而是,我們都一直在學著,學著接納,原來我們有一樣的心情,原來我們不會變成無敵鐵金鋼,可是我們仍然可以去探險。
可能路途就是會這樣峰迴路轉的,我們會一起經歷一些挫敗和疑問,我無法把那些未知排除,治療目標和期待共識會是引領我們探險的終點站,病理和治療知識或許可以權充藏寶圖,可是剩下的,又苦又樂的旅途,就是我們的事了。五五分的。